油畫修復在歐洲已有幾百年的歷史。從根本上說,修復油畫的目的,是要讓油畫以其本來面貌保存下來,使后人有直接觀賞的機會。 “最小干預性”“可逆性”“可識別性”等,都是油畫修復的行規(guī)。這也是自1960年代起西方文物修復保護的主流觀點。“最小干預性”,指的是修復師的修復只針對缺損、毀壞的部分,不能干預其余的部分,更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對修復的畫作作任意改變!翱赡嫘浴保傅氖鞘褂玫牟牧峡梢猿糁貋,以減少不當操作給畫作造成的損傷。“可識別性”,指的是要求修復的部分肉眼可以辨識出來,以便后世的研究。 然而,道理是一回事,實踐又是另一回事。圍繞油畫修復的“度”,數(shù)百年來爭執(zhí)一直存在。比如到底該不該修復達芬奇的名畫《最后的晚餐》:當年達芬奇作此畫時采用了“干壁”法而非通常的“濕壁”法,結果相隔沒幾年畫面就因潮氣而出現(xiàn)嚴重剝落。歷經多次修復,這幅作品幾乎被重畫了一遍,一位門徒的手變成了“面包”,一位門徒的胡子越“長”越長。又如在科技高速發(fā)展的當下,紫外燈一照,哪里修復過一目了然,修復還需要比原作差一度以保持“可識別性”嗎? 如今,絕大多數(shù)油畫修復已經和原作修得完全一致了。 幾年前,價值1.6億英鎊的達芬奇名畫 《圣母子與圣安娜》 被指修復過度。因遭到過度清理而锃光瓦亮,修復后的畫作失去了畫面原本的色澤和質感,看上去如同一幅剛畫出來的贗品。達芬奇另一幅名畫 《世界的救世主》,也曾由于遭到過度涂抹、上光而被當做是達芬奇學生的摹本,導致其曾以45英鎊售出,直到2009年這幅畫的本來面目才被多位專家參透。 不同的用途下,對油畫修復要求的“度”也有所不同。在歐美的博物館里,人們看到展廳墻壁上的經典名畫哪怕歷經數(shù)百年也依然嶄新、鮮亮,油畫的博物館修復通常是修舊如新———這是指達到藝術家完成一幅作品時的初始狀態(tài)。而在拍賣場上,人們看到的老油畫是有些歲月的痕跡的,這與藏家的心理有關,他們認為滄桑感意味著作品的真實性,因而油畫的商業(yè)修復通常是修舊如舊,適當?shù)乇A糇髌分械臏嫔8小?/p>
劉海粟油畫《瓶花》修復前 劉海粟油畫《瓶花》修復后 |